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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去伤痛的记忆
发布时间:2014-12-30     作者:Gary Stix       来源:科学美国人博客      分享到:
导语: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情愫的千千结全来自记忆。其中痛苦的记忆则更是挥之不去,它们在噩梦里重现,让人身心疲惫。那么能否让这种记忆带来的痛苦消失呢?如何才能在睡梦中赶走伤痛的记忆?请看下面这篇文章。
关键字:记忆;梦;恐惧;细胞;刺激
近年来,大脑科学领域内一个人们极为关注的话题就是心理学家所谓的reconsolidation,这个冗长的专业术语翻译为中文即:重新整合,也就是给自己第二次机会。
我们通常是在睡眠期间,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印入或整合到神经组织内,由此,我们对日常经历的记忆就形成了。对婴儿出生,我们会感到高兴;对恶劣的个人攻击,我们会感到恐惧。
一段不好的记忆一旦形成,就会一遍遍重现,如毒药般让人心力交瘁。对于那些深受重创的人来说,想要忘记这段记忆犹如异想天开。
重新整合记忆需要再次面对那段痛苦的经历,重点关注经历的情感和真实情境。治疗学家的办公室非常安全,在这样的环境中,患者让噩梦似的记忆再现,目的是将那段记忆进行重塑,让这段记忆变得不再那么可怕。记忆的内容并没有改变,但是曾让心灵深受重创的恐惧感却将逐渐减弱。用治疗学家的话来说,记忆刚经过了从“负电”到“中和”再到“正电”的“原子价”变化。
要想成功地整合记忆,则需要记忆再现,并且在此期间不能引起恐慌和混乱,否则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仅仅依靠谈话疗法和药物心理治疗是不够的。目前人们正着手探索的一个新方法是在患者熟睡时,低声叙说记忆。
在上周举行的神经科学学会会议上,法国的一个研究组对如何进一步整合记忆提出了建议。Karim Benchenane是位于巴黎的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entre National de la Recherche Scientifique)的一员,他在记者会上表示,其研究组向老鼠脑部注入了人造记忆,所植入的记忆并不是有关瑞士奶酪的画面、气味或者味道。想要植入这样的记忆,仅凭当前的技术水平是远远不够的。然而,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的研究者们趁老鼠熟睡时在它们脑内创建了一种新的情感记忆,即对来实验室之前玩耍的地方的喜爱之情。
该组研究者使用一种脑机接口的电子工具记录位置细胞,位置细胞是在动物跑过特定位置时呈一定放电模式的细胞。伦敦大学的John O’Keefe在海马区发现了该类神经细胞,海马区的细胞会以特定频率放电,从而在心智图内将所处的环境标识为一种既定的空间坐标。由此,John O’Keefe于今年十月获得了2014年度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位置细胞一词也因此闻名于世。
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的研究者知道,当人处于睡眠状态时,有关其近期活动的记忆会在海马区重现,同理,老鼠睡觉期间也在记忆重现。因此当老鼠处于睡眠状态时,研究者对海马区位置细胞的放电模式进行了记录。每当某位置细胞在特定地点进行发电时,研究者就会电力刺激某正向回馈区,即前脑内侧束。从神经学角度而言,研究者增加了该位置细胞的“正电荷”,重新形成的情感记忆就会向动物大脑传递这样的信息:这是个不错的地方。所以,当老鼠醒过来之后,它必定会径直走向记忆中那个让它感到愉快的地方。
那么而这类实验与创伤以及恐惧感又有什么关系?将来的某天,也许我们可以通过类似的方法治疗人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人们所做的梦已经可以通过精确的大脑扫描进行粗略的记录。无论对于人类还是老鼠而言,空间记忆都是筑梦的基础。如果记录位置细胞的技术可以进一步提高,或许研究者们还可以发现创伤经历是在何时出现在了人类的梦境中,并通过细胞在当时的放电状态推断出相关的位置细胞。最终,通过刺激前脑内侧束或者其他正向回馈区,我们即可减弱因糟糕的经历而引起,并曾带来无数噩梦的恐惧感。
不过,如果将眼光放长远一些,可以看出这种技术也存在隐患。如果战士们正在观看有血战场景的影片,而就在这时增加其情绪的“正电荷”,使其忘掉对过去或将来的恐惧,这显然是不对的。由此可知,或许让人们忘掉其痛苦记忆的想法也并非良策。但是在将这个问题抛给生物伦理学家之前,巴黎市立等高工业物理化学学院( Ecole Supérieure de Physique et de Chimie Industrielles in Paris)的Benchenane 希望能了解更多的细节。例如,他想知道,人们使带有积极情绪的人造记忆与已存痛苦记忆并存时,结局会如何。倘若美好的记忆和痛苦的记忆同时存在,这又会对锯齿类动物的心境造成什么影响?
There is still a long way to go before neuroscientists build an electronic dreammaker.
神经系统科学家构建电子筑梦仪的道路仍然很漫长。
作者简介:
Gary Stix,高级编辑。为《科学美国人》约稿、撰写、编辑专题、新闻文章以及网络博客。他的研究领域为神经系统科学。他也经常为别的期刊或版块做编者,涉及其他从纳米技术到肥胖之类的广泛话题。他曾在《科技纵览》(IEEE Spectrum)杂志(美国电气电子工程师学会的旗舰出版物)担任科学新闻工作者三年,之后一直为《科学美国人》工作,已20年有余。他获得过纽约大学的新闻学学士学位。他与他的妻子,米里亚姆•拉寇柏(Miriam Lacob)合写了一本关于科技的通读书,名为《千兆字节谁在乎》(Who Gives a Gigabyte)。你可以在推特上关注他@gstix1。
(翻译:李敏;审校:海带丝)
原文链接[科学美国人博客]:
http://blogs.scientificamerican.com/talking-back/2014/11/24/a-mouse-experiment-suggests-how-we-might-one-day-sleep-off-toxic-memories/